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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在谁的标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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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11-04-14
我是人,而不是我的角色。理应是由我来定义与选择我将要怎样在每一种角色中成为自己,而非由角色来千人一面地限定了我。我要去除那些封建的传统与刻板的教条、道理,自由而快乐地扮演属于我的角色。 几年前参加一个荣格心理分析的培训,老师让大家在一大堆明信片中挑出自己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当时,我很快就挑出了最不喜欢的:画面上是一个穆斯林的妇女,浑身被黑黑的头巾和长袍裹得严严实实,更让人看着就起鸡皮疙瘩的是她唯一露在外面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涂满了字。至于最喜欢的那一张,我看中的是画面上一段裸露而毫无遮掩、如水果一般新鲜美好的女性躯体。当时还觉得怪难为情,犹豫了半天才把它拾起来。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就是那被裹得严严实实、身上贴满了标签而向往着真实美好的女人。 从小到大,我被各种不同的人贴以各式各样的标签:好孩子,大番薯(爷爷说我行动笨拙),聪明,任性,得体(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给了我“任性”的评语,当时我还不懂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看到母亲的神色,打那以后我就成了一个朋友评价中非常“得体”的人),坏脾气,温柔得不像是个重庆人(人们在听说我是重庆人后常常说不像,于是坚信自己脾气火暴的我总是说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强悍(某男同事的评价,呵呵),敏感,认真,负责任,有毛病,懒,勤奋(因为从事自由职业后我不用早起而被家人诟病,我一度相信了我“懒”,直到我忆起中学时代我总是天不亮就要上路去上早自习并且学习至深夜),女神,女神经病,最美的女人,像鬼(后面这两组词是两个男人在不同时期给我的评语),可敬的老师,文学女青年,不怎么样的媳妇,不负责任的妈妈……等等,等等。 所有这些标签,我都曾多多少少的接受,并为它们欣喜,为它们自卑,为它们鞭挞自己,为它们怒目抗争,为它们伤心落泪…… 后来我曾写过数次那种固定格式填空、题为“我是谁”的诗,在不同的时期写下这样一些语句:“我是孤独忧伤的灵魂,在寂静的暗夜里彷徨”,“我是一个美丽、勇敢、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女人”,“我是一只在十万公里路上慢慢爬行的蚂蚁”,“我是一个有勇气做我自己的人”。 然而什么是“我自己”?就如我的一个学生兼来访者写同样这首诗时说:“我不知道我是谁。”她因此回家要小时候的照片看,觉得兴许那时候的自己比较是“真的自己”。 我时常被外人赞以“好”然而家人告知我以“坏”,并且振振有词地说“他们只看到你好的一面”,于是我也以为我“真的自己”其实满身“缺点”和“毛病”,所有那些“好”都是假的、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于是我不断地努力再努力,竭力想要使自己变得“更好一点”,不再是“不够好”,而能够是“完美”。 直到终于有一天,我厌倦了按照他人的定义生活,并在压抑许久的愤怒暴发中,吼出了“我再也不要活在你们的标准底下!”这样的话。 我终于看到:缺点总是拿人跟某个标准比较的结果。你问我有什么缺点吗?这取决于你有什么样的标准。然而“你”是谁,上帝吗?绝对真理的化身吗?你有什么资格设立标准评判我?!你说这是社会大多数人的观点吗?那么,这个世界曾经拥戴过希特勒,又曾将耶稣送上了十字架,唐朝的人以胖为美,而现今我所认识的每个女人都嚷嚷着要减肥……拜托,大多数人的意见只是大多数人的意见,与对错无关。何况,有很多人只是附和罢了,根本就没有过自己的意见。 而我,就是一个并不符合什么标准的我。朋友跟我说:按照你自己的标准你就是最“正常”的。催眠老师跟我说:你越是成长,就越是不可救药地偏离“常态”(或者说“变态”),因为每个人都是这么地独特。 去年八月底,我在深圳参加一个名为《舞动奇迹》的工作坊时,在老师的带领下想象自己回到了宇宙的源头。在那一刻,我真的看到自己是一团温暖黄色的光,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当我尝试着去想象自己,一个小婴孩的自己,出生、成长的历程,我可以看到:我所经历的一切,许许多多的评语、定义、标签……都是为了叫我远离真正的自己。有时候人们并没有说什么,然而他们待我的方式,叫我觉得自己不值得被尊重、不配被爱,而我在无明之中接受了,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以为那是我的错;有时他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指责我是这样那样,而我接受了,以为那是我的错;有时我努力按照不知是谁定下的标准去做一个“好”的妈妈、媳妇或者老婆,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于是我自责,以为那是我的错;有时他人欺骗我、背弃我、推开我,而我接受了,以为是我自己不好、不如另外的女人好,以为那是我的错;有时人们甚至连我的爱也不要,而我接受了,以为连我的爱和想要爱的心都是有问题的、需要精神分析其背后的“毛病”,以为那是我的错…… 然而当我终于,终于可以看见在层层包裹下那原初闪光而温暖的灵魂,听见我心的呼声,我知晓我并不是任何的这一切。